2016-12-01

北印度、Day13-2 瓦拉納西｜佛教聖地鹿野苑Sarnath，尋找釋迦牟尼初次講道的感動

除了發祥於印度本土的佛教、印度教、錫克教外，從外面傳入的伊斯蘭教、基督教等在印度信仰中同樣佔有一席之地，眾多宗教齊放卻不衝突，「人人有信仰」這件事情似乎變得理所當然，成為印度的文化之一。

初到印度時，我總為許多不公平氣急敗壞和揪心，印度人反倒淡然處之，或許就是因為信仰給予印度社會與人心一種莫名的安定力量。

濃郁的宗教色彩說到底與古印度的朝代更迭脫離不了關係，著名的孔雀王朝盛行佛教，外傳中國與其他地區，佛教因此發揚光大；蘇多王朝以印度教為國教，婆羅門的階級制度深植人心，對印度社會影響深遠；至於由蒙古人建立的蒙兀爾王朝就不用說了，它強勢的將伊斯蘭教帶入印度半島，至今仍然保有許多讓人嘆為觀止的皇宮與清真寺。

曾經在印度大放異彩的佛教，隨著朝代變遷而沒落，時至今日印度本土信仰佛教的人口不到1%。即使如此，身為佛教發祥地的印度，依然有許多佛教徒前來追尋朝聖。

佛祖釋迦牟尼在藍毗尼出生(今尼泊爾)、在菩提伽耶得道、在鹿野苑第一次講道、在拘屍那羅涅槃，這四個地並稱為佛教四大聖地，其中鹿野苑僅在瓦拉納西以北十公里處，既然都來到了瓦拉納西，去走一走似乎也理所當然，於是打了一台嘟嘟車殺價殺了老半天，最後400盧比包車來回，還算可以接受的價格。

在印度搭嘟嘟車是相當有趣的事情，尤其在德里或是瓦拉納西這樣知名的旅遊城市更是如此。

從一開始的喊價、殺價、成交是一連串鬥智與比耐力的挑戰，隨後在車內看著司機以精湛的技術在繁忙的市區穿梭，為了節省馬路的空間，汽車與嘟嘟車的後照鏡永遠是收起來的，彷彿它天生就是個沒有的東西，所謂車道自在人心，有時我甚至可以碰觸到隔壁車乘客的肩膀聊天(當然沒有真的這麼做過，不過簡單的打招呼或四目相接倒是常有)，滿街的塵土飛楊常讓我打哈欠時不知道吞了什麼進去，竟也漸漸習慣了。

即便到了人車較少的地方，馬路上的精采度絲毫不減，無論在哪，牛兒把整條馬路當作自己的家做法不變，他們旁若無人的在路中央休息、聊天，觀察往來人車，一整個做自己好自在。

摩托車無視平交道鈴鈴作響的警示聲，駕駛與乘客合作無間，一個使勁的把柵欄抬起，一個負責將車子牽過，在鐵軌上慢慢地將貨物上車，隨著火車漸漸駛近，他們慢慢駛離，我內心默默捏了把冷汗，他們卻絲毫不以為意。

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彷彿看了一場馬路實境秀，終於來到鹿野苑。

佛祖第一次講道的地方，應該充滿了佛教的氣息吧！我這樣想著。

下車後先去了一個不知名的精舍，裡面的東西太新太現代，不合胃口，沒有待太久便離開。

地答枚克佛塔(Dhamekh Stupa)是個售票景點，外國人票價100RS，印度本國人則是5RS，差別票價的做法在印度很普遍，既可以讓印度保有觀光收入維護古蹟，又讓本國人有能力接觸自己的文化。

襖熱的天氣逼得我汗水直下，買了一隻冰淇淋，才咬下第一口就聽到身後的聲音：「feed！feed！ice cream！」一個年約6歲的小女孩一手拉著我的衣服，一手指著自己的嘴巴，躍出簡單卻熟練的英文。

看著她的眼睛和小小的臉龐，明明知道不應該，還是於心不忍將甜筒拿給她，霎時間一群孩子圍上來試圖分一杯羹，女孩說什麼也不願意將甜筒交出去，只是指著我，而我只能連忙逃跑。

類似的事情在印度旅程中不斷重演，每當有孩子走進我身邊要錢要食物，內心總是掙扎，無論給不給都很難受。

走入真實的印度，接觸底層的人越多，越知道印度貧富差距之大超乎想像，常常一轉身就是兩個世界。在人人生而不平等的國度，他們可能永無翻身的機會，然而這些孩子的內心是真的安然接受命運?或只是無力改變的妥協?

帶著複雜的情緒逃進到答枚克佛塔的景區，隨即遇上了一群吵著要跟我合照的印度人，合照、輪流獨照、輪流自拍…，只能說當時我還太嫩，印度後半段旅程時我對合照這件事變得厭煩，態度也不再如此好說話。

但這也是在印度旅行的樂趣之一，永遠不知道會碰上什麼，驚喜不斷，功課不斷，得一路過關斬將才能抵達目的地。

事實上「鹿野苑」這個名字還真的與鹿有關，鹿野苑的印度語Sārnāth源自Sāranganātha，指的是鹿王。

在很久很久以前，這裡是個有許多鹿群的地方，有個國王很愛獵鹿，鹿王為了保護鹿群，決定用抽籤的方式，每天抽出一隻鹿給國王射殺，減少損傷，國王每天有收穫便心滿意足的回宮。有天國王發現前來的鹿氣宇軒昂，於是收起弓箭仔細打量，沒料到那隻鹿居然開口說話，原來他就是鹿王，因為當天抽到一隻懷孕的母鹿，鹿王不忍一屍兩命，重新抽籤又不公平，於是決定自己代替母鹿獻祭。國王聽了大為感動，下令這個地方不准獵鹿，從此這邊成為鹿的天堂，至今仍可發現鹿的蹤跡。

那麼鹿野苑又是怎麼成為佛教四大聖地之一的呢?

這得從佛祖釋迦牟尼開始說起，釋迦牟尼原是印度和尼泊爾邊界一個國家的王子，名為悉多達，因看到許多人間苦難而想出家修行，他的父親淨飯王為了斷絕悉多達出家的念頭，幫他蓋豪華的宮殿，娶美麗的鄰國公主，還生下了可愛的兒子。悉多達雖結婚生子卻仍然一心想要求法，在29歲那年毅然放棄一切出家修行，最終35歲時在菩提迦耶悟道成佛。

佛在梵文的發音中是“佛陀”，意思是覺悟了真理的人，悉達多是釋迦族人，所以被尊稱為釋迦牟尼，意為釋迦族的聖人。

悟道後的釋迦牟尼往西行200公里來到鹿野苑這個地方，並在鹿野苑與隨身照顧祂的五位隨從講解四聖諦，五位隨從證悟後，釋迦牟尼隨即為他們披上袈裟，鹿野苑是釋迦牟尼初轉法輪之地，當初的五位隨從成了最早的佛教僧侶。直到此時佛教才具備了佛、法、僧三寶，成為真正的宗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