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-02-03

【印度】Day15-2 再會瓦拉納西。最後一眼的恆河，印度火車初體驗。

旅行日期：2015。11。03

遊記寫很慢最大的好處，大概是回味旅程的時間被拉長了，在整理這天的照片時，腦中浮現了很多當時的情景，眼眶裡竟有感動的淚水。

從貝拿斯勒大學回到旅社，看看時間距離火車發車時間還有三四個小時，我迅速的整理好行李、將行李寄放櫃檯，再度衝到恆河邊，只是為了想與恆河多相處一會兒。

褪去了清晨的寧靜，此刻的恆河雖不至人聲鼎沸，但的確熱鬧了不少，金髮碧眼的外國遊客三三兩兩的坐在水岸石階上，悠閒地聊天；擺攤做生意的小販正在忙碌的準備，甚至有人走過來問我需不需要馬殺雞。

不管是牛、羊還是狗狗，怡然自得的狀態讓人實在很難無視，許多人認為他們是恆河髒亂的來源之一，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，他們也是孕育恆河印象的重要分子，跟觀光客比起來，他們更有資格在這塊土地生活。

在瓦拉那西待了四天，恆河一如既往地運行著，卻始終看不膩。

或許因為恆河上游是西藏，所以我一直認為不管恆河看起來如何雜亂，祂的本質還是純靜的，這種本質的純淨和外在的髒亂毫不違和。在瓦拉納西處處可見這樣的矛盾，人們在晨浴洗淨罪孽，小販卻試圖從遊客上炸出油水；看似好心的人力車司機，還是懂得要漫天喊價；對神牛尊重敬畏，卻放任其挖著垃圾吃。

這就是瓦拉納西的魅力，總是充滿未知與挑戰，所以才能維持著活力與傳奇。

脫下鞋子將雙腳浸在河裡，看著旁邊的蓮花與垃圾漂過。
「這就是妳最大膽的舉動了嗎?」內心的小聲音說道。

恩…..答案是肯定的，終究鼓不起喝恆河水的勇氣，也無法在恆河裡游泳(我不會游泳啦！)，只能拉起沙麗，往恆河中央再走幾步，用身體去感受恆河的溫度。

呆坐在岸邊的石階上，用力的記住此情此景。

對我來說，每個來來去去的人都是風景，我曾經也是恆河邊的一個故事，即使微渺到不足為道。

而後，回到賓館換回牛仔褲和T恤，背起大背包，原來我花了四天接受聖城魔力洗禮，變回一個普通的過客只要五分鐘，好似12點一到所有魔法就消失的灰姑娘。

「下一個城市要去哪?」這是每天為我指點迷津，幫我找到回家的路的印度青年。
「妳真美。」浮誇的稱讚在印度氾濫到不行，早已習以為常的不理會，反正都要走了，我難得的回他一個微笑。
「妳是剛剛那個穿沙麗的女生嗎?」一個不認識的印度女生問道「妳要離開了嗎?」

刻意繞過壅擠的老城區街道，再度從恆河邊走過，避免背包成為攻擊人的武器。抬頭，正巧看到第一天想入住卻客滿的alka旅館，內心突然浮起一種複雜的感受，確確實實的待過、走過、對話過，卻又船過水無痕的惆悵。

搭上人力車，不消一會功夫，熟悉的瓦納西車站再度出現眼前，前一天我已經來過這邊買好車票，現在要做的僅是摸索如何在印度搭火車。

即使可以網路上訂火車票，但因為行程不確定，我還是喜歡直接買票，瓦拉納西如同德里，有位外國人設置的買票房間和保留座位，填好資料交上去，輕鬆容易。

火車站是一個城市最接地氣的地方，在這裡我們同樣平等平凡，我們也都必須學著放下保護色與驕傲，走入當地的真實。

興奮中帶著些許期待上了火車，才發現一雙雙的眼睛都在注視著我，有點緊張起來了。

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在此刻彷彿是同類，至少我可以確定的是我們都是外國人。

「where are you from?」一個旅行中再平常不過的問題。
他說他是德國人，當他聽到我從台灣來，用中文說了“你好”，我驚訝的再度確認他是否會說中文，結果他的中文出乎意料的好。

簡單的寒暄過後，我大概知道他的背景，一個人旅行，因為女朋友是新疆人，自然而然的會說中文了，於是我們改用中文交談。

「所以她是維吾爾族嗎?」我好奇的追問。
「什麼意思?」我一頭霧水。
「她除了中文，會和媽媽說其他語言嗎?」我換個方法問。
結論是，他女朋友是新疆漢人，在德國念書，而他並沒有刻意去學中文，所有中文都是和女朋友和女友媽媽對話中學的，實在是太有天份了。

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，這節車廂就像個民族大熔爐，樓上傳來嬉鬧的聲音，抬頭看兩個韓國男孩在上鋪。
「要不要來一點MOMO?」見我抬頭看他們，韓國男孩拿著準備吃的MOMO笑著問。

我不客氣的從錫箔紙內拿走一個MOMO，並交換出些許洋芋片。

也是在這班火車上，我遇到了之後的旅伴松燁，當時他已經旅行三個月，去了美國夏威夷、東南半島的幾個國家、馬來西亞等國家。

「你的印度首站是哪裡?」我問。
「我從馬來西亞看到飛印度特價機票就訂了，那個地名我根本不知道是哪兒，結果是個超級鄉下的地方，我花了一天才到清奈。」他一面說一面翻著手機裡的紀錄，查詢自己剛抵達印度的城市到底叫什麼名字，事到如今我也忘記那個城市究竟是哪裡。
「有沒有東西可以吃，我一到印度就生病，好久沒吃肉。」松燁繼續說，又再度拿出手機秀照片「你看，昨天我感冒終於快好，想說花大錢吃點好料安慰自己，點了260盧比的餐點，送來長的像拉稀，看到一點為口都沒有了，而且還不好吃。」

聽著松燁大聲抱怨印度的食物，我笑得不可開交，卻沒想到最後他痊癒，我卻接了他的感冒。